不知是哪年的事了,大姚县城南界九五三十六屯的农户均属牟定县内一军门的佃户。他们所盘的田是军门的。为便宜收粮军门在玉屏乡的党照寺内设立一粮仓,“仓街”故而得名。
当时,军门在牟定每逢农历的三月二十八这一天,以祈祷神灵“三会菩萨”降雨栽插,永保清平为由,用菩萨的神灵,欺压人民,鱼肉百姓,借庙会之机,搜括民脂民膏。赶庙会这天,但凡军门的佃户,一律行到会。这可苦了仓街的佃农。一到庙会这天,仓街的佃农须担上敬贡的牲灵,挑着他们赶会时吃的用的,大到睡觉用的床板、草垫;小到吃饭用的碗筷盆盏。在族长们的召约下,成百上千人挑的挑,抬的抬,驮的驮,一路浩浩荡荡,人喊马叫到远离家乡百里的牟定县城赶会。如有到期不到者,军门怪罪下来可吃罪不起。年复一年,年年如此,但军门令谁敢有违,人民怨声再道,叫苦不迭。
这一年有三个族长,他们也吃够了军门抓打派款,纳税上捐的苦头,冒着杀头的危险。节日前,他们找来心腹之人精心策划商量,决定借今年迎会之机抢“三会菩萨”。
三月二十八的头一天,在三位族长的指挥下,人们找来一匹还在哺儿的枣红马将它洗刷一遍,披彩架鞍,并将幼马隔在家中,早早带领赶会的人们向牟定县城奔去。到了牟定后按指定地点支锅煮饭,安铺住下无话,第二天一大早,人们早早起来收捡停当,将枣红马从厩中牵出,把“三会菩萨”捆在马身上以备迎会。这枣红马隔儿一天,奶胀难忍,恋儿心急,刚刚安放好“三会菩萨”,就挣脱缰绳各来路撒开四啼飞奔而去。人们惊恐万分,纷纷大喊“枣红马跑了,枣红马驮着菩萨跑了”。这喊声早已惊动了官家,枣红马乃迎会菩萨之坐骑,马跑了,这会还咋开,军门怪罪下来还了得,于是官家急派出兵丁去追枣红马。
这枣红马身高八尺,长丈余,乃百里挑一之好马,加之恋儿心切,脱缰绳后就一直狂奔,所兵哪里能追上。这些官兵平时是些大烟鬼,追上一阵早已是汗流夹背,浑身无力了。当官兵追到黑风箐丫口时,只见地上丢下许多一尺二寸长的烂草鞋,又见前边路上灰尘飞扬,人喊马叫;他们怕埋伏,更怕那穿一尺二寸长草鞋的大力士,只好捡起风双烂草鞋急急回去交差。
原来,这都是三族长及人们精心策划的一场抢菩萨之戏。放跑枣红马是事先安排的,半道上丢草鞋,山坳里假设伏兵也是预防追兵之计,枣红马一跑,参加赶会的人们也悄悄地偷空返回。在家里的人们也早早作了准备,只等枣红马将菩萨驮回,仓街的迎会也就开始了。
事后,军门查觉了搅乱庙会,冒犯法规、会章,抢走菩萨之事乃三们族长而为,于是他 就派来兵丁,将三位族长抓到了牟定军门府,问罪斩首杀一敬百,以振军门之威。仓街地区的人民为了纪念这三位族长的抗暴行为,每年农历三月二十八这一天都要抬着“三会菩萨”穿屯走村,以示对三位族长的怀念。并求菩萨大慈大悲,保佑人畜平安,五谷丰登,六畜兴旺。
三月二十八日这天,仓街地区九五三十六屯的上万名男女老幼,穿着一新汇集到仓街“迎会”以示对神灵的虔诚。午时三刻一到,“轰、轰、轰”三眼冲天炮响去,在一阵阵的鼓统笙乐声中,百十人组成的迎送队簇拥着驮马上的“三会菩萨”,从觉照寺(现在的仓街粮所)往下街鱼贯而行。打头的是由十几个七八岁儿童装扮的“吼班”,他们头扎冲天辫,身着红袍彩衣,手持木刀棍棒,边走边舞刀弄捧,吼吓街上行人开道;接着是两匹挂大红彩球的枣红大刀,马上驮着一男一女俩个儿童装扮的“善财童子”,又称“搭驮”;随后是数匹刀组成护卫的摆马队,紧跟的又是鼓弦笙乐队,龙灯队、秧歌队……。从头对尾,五颜六色,一派神威,浩浩荡荡,声势壮观。“神人”身上系着的金属,马匹身上的铜铃,秧歌队金线棒上铁环不时撞击,发出阵阵叮当声。“叮当大会”的俗名也就由此面临是。这个节日的阵势直到解放后才慢慢被现在“三月会”的内容所逐步代替,人们踩着高撬、耍龙灯。跑旱船,人声鼎沸,热闹非凡。